吾以心与理为一,彼指释氏以心与理为二。彼见得心空而无理。此见得心虽空而万物咸备也。(《语类》卷一二六)
又说:
释氏既主心空无理,所以只要认得此心便够。今既主心具众理,则不得不于此众理上下工夫。
其实朱子虽说“性是一个道理在我”,见上引玉山讲义。也可说不在我。虽说“性在心中”,也可说心不是中。虽说“心与理一”,也可说是心与理二。朱子虽竭力辟佛,但其说心,却很像释氏之说。所谓涅槃佛性是第一义空,此后台、禅诸宗主张明心见性,即心即性,心只是一个虚明灵知,此即所谓“心空”。惟其只是一虚明灵知,所以适成其为第一义空之性。今朱子似乎仍说“心空”,仍只说心是一虚明灵知,岂不与佛家相近?其实人心除虚明灵知外,还有它自己的向往与要求,并不真是空虚而静的像镜子般。若否认了人心所自有之向往与要求,则何从再来判说性善与性恶?程、朱把性与心划分,用意在要辟佛,但反而有些处更不似台、禅诸宗之比较还近于先秦儒说心性之本义。陆、王继起来反程、朱,即从此等处发挥。
现在要说到此来入心中之性,朱子在此方面,则用濂溪、横渠思想来弥缝二程之所缺。朱子的心性论,承袭了二程。他的理气论,则参酌了周、张。朱子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