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桑的电话打出未久,那部台机上的铃声忽然大振,有一个电话从外面打了进来。主人顺手拿起听筒凑上了耳朵。
本年度的沙哑的嗓子,似乎适逢旺产的时期,电话中的对方,也是一个沙哑的声音:他自称是××中学的舍监。姚朴庭在话筒里面问答了几句,他圆圆的脸上,立刻露出了非常惶急的样子,只听他慌乱地说道:“我——我就来,我立刻就来!立刻——”
他匆匆放下听筒,以一种很不自然的眼光,看着这位大侦探说:“抱歉之至!我有一桩要紧的事情,立刻就要出去,请霍先生在这里宽坐一会儿,好不好?”
他的语句表面是留客,但夹层是在逐客——很微妙的!这是我们中国绅士们的传统谈话艺术。
当时,我们这位大魔术家,正因一时变不出戏法而感到一种无法下场的尴尬,一得这个机会,马上解嘲似的说:“好好!明天我再来。明天——我一定可以把信件找出来。然后,我再代表我的委托者,和姚先生来谈判。”
“好得很。”老家伙心不在焉地应对了一句,匆匆拿起了他的帽子。
二人并肩走出这幽悄的三杏别墅。在再见声中,一个匆匆跳上包车,一个悠然跨上自由车1。这里,剩下了那个年轻的仆人,树顶上几只乌鸦,负起了守护屋子的全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