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敢与他争论,我不是胆小鬼。安平自我安慰着。
猎人叹了口气不再说话。他不是生气,而是有些累了。
我怎么总是不能和小孩打交道?他想。
他看看站在墙边的女孩,才刚发身,形容尚小,但看得出是个精灵的丫头:胖嘟嘟的脸蛋,整齐的眉毛,她爱皱眉,一皱眉眉心一个川字。一双亮晶晶的眸子嵌在眼睛里,那双眸子没被眼眶遮住一点儿,生气时瞪一瞪眼睛,更显得皂白分明。一张肉乎乎的小嘴,上薄下厚,像衔了颗红樱桃。头上梳了两条粗辫子垂在肩上,辫子上系着红绸带,辫子乱了绸带脏了。身材单薄,还裹着那身潮乎乎的红绫衫。
猎人问安平:“你家在哪里?我送你回家吧。”安平不语,猎人问:“偷跑出来的?”
“不用你管!”安平被触了痛处,推门出去牵马。雨不大也不小,地面湿了,刮着风,冷飕飕的。
安平手牵缰绳往山道上走。她要逃离开这里,就像昨天逃离她的家一样。猎人跑出来看着她,但不拉她。安平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突然双脚一软跌倒了。她又被猎人抱起来,这回她很乖,因为她最后一点精力已经用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