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广陵舒了一口气,豆芽有出息了。管他姓什么,管他是谁的儿子。当爹的不亏欠他就是了。
舒淑文终于插话说:“老叶今天忙乎了一天,给你找了处房子。简陋点,你先住着。以后再想办法吧。”
赵广陵望望泪眼婆娑的前妻,心中五味杂陈,柔情万种,肝肠寸断。叶世传当然一目了然,他嗯了一声,接过话来说:“工作的事情嘛,我跟厂里领导说了,有点难。按政策你进不来我们的工厂,你既不是从我们这里进去的,也不算我们的什么亲属。多少回城知青都没有工作呢。不过,我再三恳求,领导问你有没有什么技能?”
洪卫民连忙说:“老赵是个好木匠呢,是我们农场的四级木模工。只要是木头的东西,做哪样是哪样。”
“嗯。这个嘛,我再去问问。”叶世传说。
舒淑文说:“我们学校还缺个勤杂工,要么我去问问?”
叶世传斜了她一眼,“你不是说赵老弟是当年西南联大的高才生吗?当你们的校长都绰绰有余,怎么好让人家去干勤杂工?”
赵广陵明白这一眼的分量,便说:“不用麻烦了。我有技艺,现在还有点力气,应该饿不死的。再谢你们的收留之恩了。”他把杯中酒又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