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火!”姚守义大声回答。
第二车间主任屈尊移趾,他来到这个“新思想”的布道场,怀着对一位大专生的十二万分的羡慕和敬意,躲在一个不被注意的角落,一边吃饭一边听,听的却是一大套使他七窍生烟的高明的胡说八道!
他心里的火压不住!
妈的你小子不想当英雄也罢了。和平年代,想当英雄也没那么多机会那么多条件。你不该信口雌黄作践英雄!更不该作践死去了的英雄!妈的老百姓说法你小子这叫鞭尸!
姚守义是共和国的一代长子中“正统”思想基础最松散的一个。因为“正统”从来也没把他当成怎么回事儿。“正统”曾赏赐给这一代人的那种种嘉奖,他所得到的太少了。“努力争取”了十一年,直至他灰心丧气,不懂再如何“努力”如何“争取”的时候,“正统”才丢给了他一枚团徽。就好像当妈的随手丢给对她的感情变得淡漠了的孩子一块糖盒里遗留下来的难以剥下糖纸的糖。那是大返城前几个月的幸运。“趁团支部还起作用,咱们拉守义一把,让他入了团吧!”完全是几个团员知青出于义气,他才最后一批“单不棱儿”地入了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