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腾地红了脸。
这话说出来,怎么味儿变了呢?
他想想不安心,拉了胡不宜一道走。万一封玳弦再缠过来,就让胡不宜陪着她。好在也没遇上她,他带着胡不宜在军营里转悠,等着莫紫萸那边忙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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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升树梢。
他们睡觉的营帐外,有个小小的身影坐在地上。
是佘非忍,半靠着帐篷,抬着手,白树真攀在他的手指上,对着弯月吐着细如草叶的信子,大约正在吸着月光精华。
他抬起头,望着那轮弯月。
往事沿着月光钻进他的心里,化成一根根细如牛毛也密如牛毛的针,一点点戳痛着他。
按说像他这个年纪,时日一久,以往的事情也就模糊了、遗忘了,但偏偏他不同,只要想起,就清晰得如同昨日。
他想起五岁时,他骑在果骝背上,从马市往家走的那段路,胯下果骝厚实的皮毛、路人艳羡的赞叹、母亲朱红颜因紧张而挺得笔直的背......那时,他是尚书的儿子,是一个富贵公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自从朱青颜勾搭他父亲后......
母亲脖下的勒痕,灵堂的白色大花,朱青颜居高临下、冷漠得意的神情,他替她洗过的脚、挨过的打、受过的饿,小屋子的黑暗与杂草,还有院中无中生有的巴豆......这些,他将来一定要报复回来,让这女人,跪着替他洗脚,被他鞭笞,被他逼着喝下巴豆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