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翻身又倒下,嘴里嘀咕了一句:“总算还有点当妈的样子。”
彭莱回到自己房间,没好气地把那张纸摔在桌上,赫然是一份打印好的卖房同意书,下面署名的地方她已经替白天签好了字。
印泥盒也被她摔到一边,彭莱咬牙切齿又不敢大声地抱怨:“神经衰弱!一点儿动静就能醒!我真是 FUC……”
大概想到这句话骂出来也是骂她自己,彭莱悻悻然地住了嘴,在房间里焦躁得兜着圈,像一只困兽。
次日,彭莱想了半天还是去找大崔商量商量能有什么办法,没想到在地铁上突然接到一个陌生的电话,一下把她竭力想忘记的一盘糟心账又勾了起来。
电话是养老院打来的。
当然不是她打工的底特律养老院亲切关怀离职零工。
是北京的养老院,她妈妈住的地方。
医生在电话里的语气公式化地礼貌,但是彭莱还是听出了一丝责怪:“一共两件事,一是最近老人心脏病犯得比较频繁,健康状况不太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