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尔欧可能早料到我说不出什么好话,既没羞愤地掩面而逃,也没拍案而起和我理论,风度良好地微笑致谢,起身让位,向他身后的丹凤眼比了个请的手势。
“到你了。”杜尔欧对他说。
丹凤眼也不墨迹,往我对面一坐,眼角眉梢带笑,好似藏不住的满园春色,花开漫枝头。
听说过为朋友出头两肋插刀的,还没见过成双成对来找骂的。
右手往脉枕上一搁,他说:“我不面相,请你帮我把把脉。”
声音有点耳熟,我没多想,照章办事。面相能信口胡诌,切脉可不是儿戏,对待自己的专业,我态度一向端正。体察左右手脉象,再观他面色,心里有了七八分的把握,我缓缓吐出三个字——
“肾阴虚。”
顿时,四周像泼水的油锅炸开了花,闹闹哄哄,议论什么的都有。位于舆论风暴的正中心,我有种被弹幕刷屏的既视感,好想按键关掉起此彼伏的嘈杂声音。
丹凤眼反而充耳不闻,敛住笑,讨论病情般认真问:“为什么?”
我的判断简单粗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杜尔欧不是什么好鸟,他朋友长得如此招摇,不斯文败类,都对不起他那张脸。
“房劳过度是造成肾阴虚的……”故意提高音量,拖长尾音,留尽想象空间,我才急转而下压低嗓门,语速飞快,“原因之一。先天不足,外感风邪,饮食劳逸不当都可能引起肾阴虚。还有情绪波动,大起大落,也会造成气血失衡,内脏功能失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