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尼娅提着篮子出来了。看得出,她似乎知道或预感到我在花园里。我们一块儿采蘑菇、聊天。如果她问我问题,就会走到前面看着我。
“昨天,村里发生了奇迹,”她说,“瘸腿女人佩拉格娅病了一年,什么医生、什么药都不管用,可是昨天有个老太婆在她面前悄悄地说了些什么,她的病就好了。”
“这不算什么,”我说,“发生奇迹肯定不限于病人和老妇人。健康本身不就是奇迹吗?生命本身呢?凡是不可理解的,都是奇迹。”
“那些不可理解的东西,您不害怕吗?”
“不怕。无法理解的现象,我会勇敢面对,不会屈服,我能驾驭。人应当意识到自己比狮子、老虎、猩猩和自然界的一切更胜一筹,甚至那些看似不可思议、无法理解的现象也是如此。否则他就不是人,而是什么都害怕的老鼠。”
格尼娅相信我作为画家,知识渊博,即使不知道,也能准确猜测。她渴望我能将她带进永恒而美丽的世界,带进那个更高层次的世界,她认为我对那个世界很熟悉。她和我讨论上帝、永生和奇迹。我从不认为一个人离开人世后,本人和自己的思想就会消失,于是回答道:“是的,人是不朽的,我们将永生。”她听了,信了,也没要我去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