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阳捧了杯茶在手里,上等铁观音,只是捧到茶凉也忘了喂进嘴里去。每个人的生活经历若是装订成一本书,读下去无非是两种感受,笑着流出眼泪,或是满脸泪水仍然微笑,那都是最使人心酸不过的。
她曾经憧憬的婚姻生活也不过是韩悦这般,一套不大的房子,车能代步即可,丈夫可以很平凡,只要关心她,守规矩,和睦地过一辈子倒不是难事儿。最初,云舫便是那样一个合适的人,然而,那么多波折过后,她也有了自己的一本书,一本与别人不尽相同的书,她完全相信,即使她和云舫最后没有了爱情,谱写共度一生的结局也是合情合理的。
与韩悦告别,路佳也从分公司回到酒店,沐阳找到她的时候正在收拾行李。于庆耀今年第一次入院,路佳一定要回去陪着。沐阳抱着臻言,默默地看她低头整理行李,她的头似要埋到行李箱里去了,卷发倾泻下来,遮住了侧脸,就像是挂在墙一幅画,沐阳无论站到哪个角度,始终看不到她的正面,只能猜测---被头发遮的脸是不是哭了?
她回到自己房间,将臻言和自己的行李也收拾好,打电话到航空公司订了晚上到武汉的机票。
于庆耀这次的情况很严重,身上已经插满了管子,被隔离在无菌病房里。一块透明的玻璃,看到的是一个生命气息渐渐消失的孤独老人,尽管他才四十多岁,原本至少还有三十年可活。路佳站在玻璃前近七个小时了,眼神空洞地望着病床,一直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