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18世纪,仍然有两三位喜剧作家的笑声充满活力与真心。我们前面介绍过勒萨日,一位幽默小说的巨匠,他那刻薄夸张的讽刺作品《杜卡莱先生》在文坛和喜剧舞台上都占据崇高的地位。在他之后,出现了一位古怪的天才——马里沃。他不能被算入理性、讲究秩序、被过度批评的法国作家的行列。他的小说《玛丽安娜的生活》是一次向现代现实主义的跳跃,讨论人的心理活动。马里沃的剧作,尤其是《爱情偶遇游戏》,诙谐、优雅,带有略显刻意的原创性:他不喜欢按大家的方式说话,讨厌已经组合在一起太久的形容词和名词,因此拆散了很多约定俗成的词语组合。他是文学上最有创意的作家之一,深受所有法国批评家的喜爱,即使他们也指出了他的很多缺陷。他那天马行空的风格,太多隐喻,太过反常,以至于创造了一个新奇的法语词“马里沃体”。这种情况与英国文学中的“尤弗伊斯体”[4]差不多,尽管两者的含义相差甚远。
马里沃那卓越而古怪的天赋使他一直未能成为法国公众的宠儿,在法国之外更是无人知晓。另一位比他晚的剧作家博马舍,却成为全世界永远的快乐之源。他的《塞尔维亚的理发师》和《费加罗的婚姻》逗笑的人数,比世上任何一部戏剧都多,连《查理的姑姑》也不例外。这些喜剧带来的快乐加上莫扎特和罗西尼的音乐之后,更加多样化。费加罗成为文学史上最搞笑的角色之一。我想,假如各位作家能在天堂的某个角落相遇,博马舍和谢里丹可能会讨论、计划如何给诸神和人类搞恶作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