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群没和爹发脾气,说:“我在号子里认识一个哥们儿,打伤日本浪人入狱,判了十八年,他老妈七十好几了,一身病,他就怕熬不到给老妈送终的那一天。”乔日成说:“他跑他的,你凑什么热闹?”乔群说:“他说了,我能耐,没我他跑不出去。”乔日成一拍大腿,说:“完喽,我就知道你让人忽悠了。”乔日成又开始骂骂咧咧,说:“你这个瘪犊子在里边我闹心,翻墙出来,我更闹心。”乔群安慰着爹,说:“我大活人在这儿,不是挺好嘛。我有数,现在也有团长照应着。”
吴霜见乔叔数落乔群,怕乔群憋不住脾气,他爷俩再戗戗起来,忙说:“你在讲武堂待过几天,乔叔就怕有人认出你。”乔群笑笑,说:“第一天就已经让人认出来了,毕老六先认出来的,完了是团长,就是以前讲武堂的教官。”乔日成紧张地“啊”了一声。乔群满不在乎地说:“你俩放心,东北军正在扩军,四处延揽人才,团长不会把我扔出去的。”乔日成撇了撇嘴,他是真怕了,他既怕乔群再进大狱,又怕乔群上前线打仗。乔日成叹气说:“你听到了吧,小霜,傻大胆儿,撞大运,就是说他呢。犊子玩意儿,咋整啊,我这当爹的没办法了。”乔日成心里难受,喝了一大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