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看到南桃这六年来一粒药都没有吃的时候,才会这么愤怒。
南桃的思绪早就在陆野说他根本没有忘记那十五年所有的事儿的时候断了。她像是身处冰窖,冷,从脊椎蔓延到身上的每一寸肌肤。
她还能说什么呢?南桃觉得难受,她双手抱着膝盖蹲在地上,觉得身上像是爬满了蚂蚁一样,特别是指甲缝里,那些蚂蚁怎么能够跑得到那里面去,南桃张嘴咬断了每根手指的指甲,尖利的牙齿啃食在指甲缝里,鲜血涌了出来,也冲淡不了那种钻心蚀髓的痒意。
好难受,就像是那些蚂蚁蛀空了她的骨髓一样。
陆野注意到了南桃的异样,终是不忍心,掐灭了手里的烟,起身很轻易的就将她环抱了起来。
南桃挣扎,带血的手指在陆野胸口,脸上划过一条条的血痕。
那些药,是她最后一点尊严跟坚持,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她的人生始于罪恶,成长于罪恶,逃出来后,陆家人,社会上的人,每个人都将罪恶加之为她的冠冕。
她觉得自己能应付的,她至少有一具从生理到心理能完全由自己掌控的身体,她至少活着。而那些药,会杀了那个活着的她,会改变她。
南桃想活着,带着原来那个小小的南桃活下去,活着见到娘亲,然后对她笑一笑,说她听了她的话,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