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装着死人灵柩、上面堆着鲜花的车从我们旁边驶过,后面跟着两辆拉下窗帘的马车和一串载着宾朋的轻便马车。宾朋们用悲哀的目光从车上望着我们,他们的眼睛和短短的上嘴唇酷似欧洲东南部一带的人,我很高兴盖茨比这轿车的豪华气派能融入这送葬队伍的肃穆气氛里。当我们横穿过布莱克威尔岛时,一辆车前有遮阳的轿车超过了我们,那司机是个白人,车里坐着三个衣饰很入时的黑人,两个男的陪伴着一个姑娘。当我看到他们翻着白眼珠嫉妒地注视着我们时,我忍不住放声大笑了。
“既然我们已经过完了这座桥,那么现在一切事情都可能发生,”我想,“一切的一切……”
毫无疑问,就是对于盖茨比来说也不例外。
一个喧嚣燥热的中午。我到四十二大街一家通风设备很好的餐厅来赴盖茨比的午饭之约。躲开了街外刺目的阳光,我的眼睛在接待室的暗处里隐约看到了他,他正在和一个人谈话。
“喂,卡拉威先生,这是我的朋友沃尔夫西姆先生。”
这位个子不高,平扁鼻子的犹太人抬起了他的大脑袋注视着我。他的两个鼻孔里密密麻麻地长满了鼻毛。片刻之后,我才在这较暗的光线中看到了他的那双小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