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先生半躺在那张逍遥椅里,一张瘦脸阴沉沉的,薄薄的镜片后,两道眼神就像寒光闪闪的刀锋一般在四个孩子的脸上溜过来溜过去的。
朱珠等四个孩子似乎已经被伍先生驯化成了四只听话的宠物。在他们脸上,再也看不出有丝毫的调皮和顽劣的品行,就更别说能够从他们身上嗅到春明的那种野性十足的气息了。
四个孩子低垂着脑袋,规规矩矩地站成一排,就像是正在接受批斗的四类分子一般。
“哪个先说我就饶了哪个,哪个最后说我就惩罚哪个。”伍先生说。
伍先生对这四个天真单纯的孩子用起了离间计。
四个孩子没有中伍先生的计,但样子却噤若寒蝉,看见张幺爷和白晓杨走过来,眼神既单纯又可怜。
伍先生端起乌木茶几上的盖碗茶,喝了一口,见四个孩子有宁死不屈守口如瓶的架势,从薄薄的镜片后射出的两道眼神更加阴冷了。他从逍遥椅里欠起身,拿过那根蜡黄的荆竹条子,在乌木茶几上狠狠地抽了一鞭子,提高了声音喝道:“你们是不是要跟先生硬抗下去?嗯?”
四个孩子对伍先生手里那根蜡黄的荆竹条子似乎已经产生了条件反射似的恐惧感。伍先生手里的荆竹条子抽在茶几上发出啪的一声脆响时,四个孩子的身子骨也同时震颤了一下。
白晓杨皱了一下眉头,走过去,轻声朝伍先生说:“先生,你别把这些孩子吓着了!他们还小的,没经过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