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就在第三天夜晚,忽听得外面一声极为愤怒、狂躁的声音。
“冰羯罗!”
然后是掀翻东西、踢碎石桌石椅的声音,那张刚刚调好弦的凤尾寒,也被重重摔在地下。他应该是极度焦虑,连崭新的人迹都未曾发现。
冰羯罗只是极慢地睁开了眼,又极慢阖上了。
墙壁上有一块指头大小的漏洞,越金向外一看,就是此刻逆着光,甚是模糊,那人也是俊美得过逾了。
“出来!”又是一声。
这一下可听得足够真切了,即便是如此粗莽的语气,也盖不住那像混合了琼浆一般的迷人嗓音。
——便是卫玠了。
卫玠受了极重的伤,痛骂两句过后,再也不能高声说话了。他踉跄了几步,倒在石床之上,嘴角和胸口都不断涌出黑血,张嘴之时,连一点牙色都见不到了,极为狰狞可怖:“降生!终有一日,我也要你尝遍…这生不如死的滋味!”
檀弓本来心如止水,可是听到“降生”这两个字,陡然睁眼。冰羯罗握着他的手,摇头:“止虑。”
卫玠想要接水冲刷伤口,可是一站起来,就立刻痛滚在地,疼得昏天黑地,失去五官知觉,再睁眼之时,他的眼光从下而上,首先看见一片粉红色的薄纱。
出云宓儿只披了一件纱衣,两只玉兔拥雪成峰,婀娜别样曼妙。她掩口豁豁的笑了两声,花枝一颤,腕上玉镯相碰,发出雨击瓷器般空灵的声音。